人间千万愁

[粮食向/林敬言中心向]狗年大吉之唯有胜利

 *Bug略多，ooc。

*很少大量引用，生硬之处欢迎讨论。

*为开荒一代鼓掌。

  魏琛发来消息的时候，林敬言正在陪妈妈看电视。

 

  掏出手机，第一眼瞄到群名，林敬言有点迷茫。

 

  饶是他记性好，也花了几秒才回想起来。

 

  ——一二代选手自个的群。冷清很久了。往上划，有句狗年大吉在那挂着，魏琛同志号召完毕，下头立马有人接嘴。

 

  ……聚餐？

 

  对于林敬言来说无可无不可，他秉持一贯作风，静观其变。

 

  很明显，大家伙的新年都不是太热闹。这下找到个地方远离电视机，刷屏速度飞快。林敬言也有点心痒。他对春晚的兴趣不大，妈妈有些困了打算睡觉，他就去了书房开电脑。

 

  一登上去，就看见魏琛顶着新年气泡嚷：“来聚餐的扣1啊扣1啊！”

 

  这是定了？林敬言飞快在后头跟了一个1。过几秒就有人@他，“老林出现很及时嘛！”

 

  “承让承让。”林敬言眯了眯眼。

 

   聚餐只是个由头。群内大部分一二期选手都退役了，那些退役以后各种装死的选手们一出现，就成了大家拷问的重点。其中以方士谦吴雪峰最为突出。

 

  “问我问不出什么，你们不如去问叶修。”吴雪峰说。

 

  “叶修有什么好问的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。倒是你玩消失玩得挺嗨嘛！”魏琛迅速回嘴。

 

  老将们互喷垃圾话，最后还是方士谦打破僵局。

 

  方士谦：@叶修，人呢，出来！

 

  “这小子相亲去了，电脑上不了又没手机，别指望他。”魏琛抢先发言。

 

  “你不是他队友吗？联系不上？”林敬言说。

 

  “找找苏沐橙？”方世镜提议。

 

  “我去敲敲。”吴雪峰终止发言。

 

  魏琛：……

 

  “新一期荣耀刊物大家有看吗？”张佳乐冒头。

 

  “没啊，咋了。”

 

  “上头写‘叶修是一二期职业选手的灵魂人物，在他那个时代，可以说是他一手遮天，其他人都黯淡下去。’”

 

  “呵呵。”

 

  “呵呵。”

 

  “呵呵。”

 

  “真该庆幸，韩队不在。”方世镜说。

 

  “霸图往后不就是咱们微草，有什么好争的。”方士谦说。

 

  “附议。”林杰说。

 

  “哎哟喂！”魏琛说，“微草往后可不就是蓝雨嘛。”

 

  “你个身在兴欣心往蓝雨的。”吴雪峰点评。

 

  “反正都退役了，不要紧不要紧。”

 

  “蓝雨后面也是微草啊……”林敬言点到即止。

 

  “第八赛季轮回。可以终结了。”孙哲平说。

 

  要是趁着这话题聊下去，估计没聊几句就得上荣耀PK。唠着唠着快到一点，一众老将纷纷睡觉补眠去了。

 

  “这么早睡？”魏琛问。

 

  “明天还得陪家里长辈…..”，“明天陪孩子……”大伙儿话声不太一致。

 

  魏琛肆无忌惮地开了波嘲讽，最后还问了吴雪峰一句。

 

  “叶修说他来不了，顺带要我转交联盟一二代灵魂人物的问候。”吴雪峰敲完，发了个汗颜的表情。

 

  呵。大伙儿集体鄙视完某人后才散。

 

  “要说是嘲讽的话，确实是灵魂人物。”林敬言总结。

 

  头像一个个暗下去，林敬言等到群里寂静无声，才关了电脑。

 

  夜色浓浓，晚风吹来立时清醒了不少。他站起身揉揉眼睛，关了书房的灯。

 

 

 

  林敬言的家中长辈不怎么走动。接待完为数不多的客人，剩下不少时间。林敬言挂着QQ，上网订机票。

 

  还没选定呢，QQ又嘀嘀嘀提示起来。林敬言瞄了一眼，巧了，也是谈机票的事。

 

  吴雪峰首先表态，说我肯定没那么快到。

 

  其余都在国内，虽也有远近之分，但肯定好办得多。不过聚餐的时间，估计是得往后推推。

 

  “瞧你们磨蹭的。”怼人这件事，魏琛从来是冲在第一线的，“初四怎么样？这总没问题了吧。”

 

  “可以。”

 

  “可以。”

 

  林敬言选好机票，退了QQ。本着早做打算心中有底的基本原则，他决定先把东西收拾好。

 

  林敬言心态非常不错，他决定顺带去H市玩玩。比赛时的H市他见多了，也见烦了。细细想来他打比赛也打了快十年，辗转不少城市，对每个城市的印象却无怪乎是：酒店、比赛场馆、饭店、网吧。

 

  哦，还有百度百科。

 

  惭愧啊。林敬言想。他把衣服塞进去，再把一些基本生活用品塞进去。想了想，带了本书，再想了想，放了部相机。又再想了想…….拉开抽屉拿了张流氓账号卡。

 

  八成也是要打打荣耀的。林敬言对自己说。

 

  这么想着，收拾的速度却越发快起来。

 

  此时外头日光大盛，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内。年味正浓，妈妈招呼他去客厅吃午饭。

 

  林敬言一口气收好东西，拉好拉链。两个扣子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，他才终于有聚会确定的落地感。

 

  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。他将抽屉推回去，里面全是账号卡。背面印着的荣耀logo刺破纸面，扎得他眼睛生疼。

 

  妈妈的叫唤愈来愈大声。林敬言朝客厅走去。屋内的光消失了，房间瞬间暗下来，像有什么东西重重落下。

 

 

 

  第二日清早，林敬言和父母道别。打车前往机场。实际聚餐的人数起起落落，终于在昨日傍晚确定下来。众人纷纷po出网订机票截图。顺带计划聚一起后去哪儿吃去哪儿玩。对此魏琛表示他可以包了，放心就是。

 

  林敬言在中午抵达H市，再打车去酒店。简单解决了午饭，然后开始思考去哪儿逛逛。

 

  现在是初三中午，离明日还早得很。聚之后的事聚之后再考虑。现下要是一个下午都窝在酒店，那未免就太浪费。但要说是正经旅游一般逛，也没有这个必要。想来想去，林敬言干脆出酒店奔西湖而去——去哪儿都能游，去哪儿都有风景可看，把时间花在考虑上才是真正浪费。

 

  西湖很大。慢慢地走能走一个下午。林敬言带了部相机，边走边拍。游人不是很多，不会因拥挤而埋没诗意。阳光也不是很猛，耳边风声呼啸而过，一派安泰和馨的景象。以往他们的生活由键盘、鼠标、电脑组成——正如同林敬言脑内平实的城市印象。日子久了，渐渐难以察觉上方那满天繁星的夜空。跳出那儿回头看，来路的风景足够熟悉，而去路的风景连绵不绝，转过一山又是一山。

 

  走着拍着，日头偏西。距离明日又近了。林敬言已不会有那种期待又紧张的兴奋感。但毕竟是老友重逢，是峥嵘岁月后的再聚首再回首，总不会一丝波澜不泛。

 

  晚上林敬言留在酒店看书。林敬言算是最早到的一个。被魏琛邀请明早在兴欣网吧会面。

 

  “几点？”他问。

 

  “十点吧。”魏琛答。

 

  “行。”

 

  睡前林敬言翻了翻相机，十一点准时入眠。

 

  一夜清梦。

 

 

 

  初四早上十点，林敬言推开兴欣网吧的大门。

 

  魏琛正在桌前吃早餐，招招手以示欢迎。

 

  林敬言也不跟他客气，拉开桌旁椅子坐下。

 

  魏琛飞快解决早餐。拉起他往门外走：“走走走，我们先去接人。”

 

  看来魏琛对H市确实非常熟悉，打车时报完地名，顺带还提示了附近的地标。

 

  两个人就聚会餐品和细节展开了讨论。很久没见了，安排肯定要丰富一些。魏琛讲正题顺带吐槽，还拿着手机飞快地回复群内消息。林敬言表示实在佩服。

 

  先到的方士谦和郭明宇。一碰面二话不说，先给了个大拥抱。三人聚众嘴炮，林敬言逗小孩逗得不亦乐乎，偶尔接几句嘴，也是点到即止。

 

  再后几班是方世镜、张益玮、张佳乐和孙哲平。人齐得差不多，一下就热闹起来。尚还未落地的林杰和吴雪峰在群内接受大家亲切问候。然后大伙儿勾肩搭背走出机场大门，都饿了，直奔饭店。

 

  没有一个人喝酒。桌上整整齐齐一排可乐雪碧。一桌大老爷们外加两个孩子一位女士。落座顺序也挺有意思：郭明宇一家旁边是林敬言和孙哲平，孙哲平旁边是张佳乐，林敬言旁边是带着娃的方世镜。方士谦和张益玮再坐两边，魏琛夹他俩中间。

 

  对于魏琛的座位，张佳乐义正言辞地解释：“为了避免你带坏小孩子。”

 

  在场还有女士。大伙儿客客气气介绍完自己，魏琛就招呼着上菜。

 

  林敬言挺喜欢小孩子。郭明宇的儿子机灵可爱，两人非常合拍。林敬言一边逗孩子，一边和郭明宇的妻子聊天。

 

  这一桌人里，也就林敬言看着最没江湖气。实打实人间烟火浸润出的温和。他看郭明宇的妻子有些拘束，就主动挑起话头。旁边方世镜顺口接了一句，就这么聊起了养娃经。

 

  事实证明，他们这帮人，并不会因为太久不见就无话可说，反倒是几年里山川湖海走过，痛过笑过遗憾过，如今抖落一身风尘，围桌共饮，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油然而生，没有一丝疏离——像远航许久的船只停泊靠岸，背靠满天星空，万家灯火。

 

  “干杯！”魏琛站起来，玻璃杯碰到一起。清脆悦耳。

 

  “说点什么贺语？”方世镜说。

 

  “祝大家狗年旺旺旺！”魏琛脱口而出。

 

  “我来我来！”张佳乐说，“祝大家万事如意！”

 

  “那我就祝大家财源滚滚！”张益玮说。

 

  “开开心心最重要。”方士谦说。

 

  大人和小孩，每人都说了句祝福语。最后只剩林敬言没开口。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，林敬言自然地往下接：“我祝大家一如既往。”

 

  “这个好！”魏琛第一个鼓掌。

 

  “干杯——”各异的手拿着玻璃杯，杯子相撞，眼神也相撞。

 

  这样的一分一秒如同水流，无法将它留下，至多只能短暂停驻。但是世上多得是不告而别和分道扬镳，掷地有声的诺言在最后，唯一能证明它存在过的只有记忆，相识相知的好友只需要一个变数，从此隔开浩浩江流。那些豪言壮语，当他们说时，总以为前无古人，实际上却是陈词滥调，百年不变。钟摆来回摆荡，旅程永远循环。[1]

 

  因此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苛求的。林敬言对此一向坦然。很多事物不必强求留下，它存在过就够了。

 

  毕竟一生很短少有圆满。[2]

 

 

  众人吃过饭，在饭店附近逛街。一帮大老爷们围着两个小孩子转。大部分人还是单身一族，再加上打荣耀的人里没几个成家的，更别谈有个娃了。这一下撞上俩，一个个话多得不得了。

 

  瞧着时间差不多，林敬言提醒他们该去接落单的吴雪峰和林杰。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机场进发。同早上林敬言和魏琛的氛围完全不一样，哄闹成一团。

 

  这个时候哪儿要用些什么触发感伤怀秋啊，往事会自行爬上来。[3]

 

 

  “好久不见啊老吴！”魏琛招呼着。

 

  方士谦上去给了林杰一个拥抱。众人把他俩围到中间。现在算是人齐了。

 

  “老韩和叶修没来，有点遗憾啊。”方世镜说。

 

  “叶修这小子相亲去了，够他受的。”魏琛接嘴。

 

  “我们这一天似乎就是接人，然后吃饭。”林敬言说。

 

  “瞎说什么大实话！”张佳乐说。

 

   “走吧，去吃饭。”孙哲平说。

 

  郭明宇的妻子带着他儿子先回酒店，方世镜则打车将他孩子送到宾馆，他妈妈下来接回去。

 

  这下，晚上聚餐就彻底成了选手们的主场。换了家店吃海鲜，还是不喝酒。

 

  “不要客气，尽管浪！”魏琛把菜单传下去。

 

  “也没人和你客气。”方士谦说完，拿笔勾菜。

 

  这家店上菜很快，不一会摆得满满当当。众人配着可乐雪碧聊荣耀。都是老将，讲荣耀也多半讲的是网游。如今出道的新秀，多半着眼于队伍战绩、自身位置，以及那个无上荣誉。而对于开荒时期的选手来说，从网游到职业，就已经拼尽了全力。

 

  现在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人海浮沉几遭，那个世界像被罩了一层雾一样离他们越来越远。如郭明宇曾经以为，这个世界已经和他没有任何交点。但是一句话能拉扯出暗涌迂回，他们比谁都珍惜。纵然退役纵然结婚生子，一旦重聚就好像翻开了续篇。幕还未谢。

 

  而事实证明，这桌饭只是个开始。吃饱喝足，迎着夜风逛西湖几圈，魏琛拿了根烟，问他们去不去吃排挡，权当宵夜。

 

  此句得到众人的一致赞同。魏琛带着大家七绕八绕，最后拐进一条巷子。

 

  相比于装饰得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楼，大家都更熟悉这种氛围。这下可就是真的放开了耍，菜点了又点，白烟熏得人眼睛通红。

 

  还是喝酒了，度数不高的啤酒。每人也就一小杯。

 

  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聚过。追溯起来很久远的事了。那时候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一种顾盼自雄，屡败、屡战，前途茫茫光明。[4]一群人谈论荣耀以后的发展，谈论技术的变更——谈论到末尾总会变成嘴炮，不得不再开话题。

 

  在当时看不算太愉快的聚会回忆，如今居然都能安上一个有生之年。过后许多人接连退役，属于郭明宇、张益玮、魏琛的时代从未真正到来，时日早就耗在了网游之中。却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
 

  说什么都多余了，更不能谈生不逢时，毕竟他们从未后悔。

 

  “以后哥们几个也多聚聚啊，缘分断了多可惜。”魏琛说。

 

  “哟，老魏也会煽情啦？”郭明宇说。

 

  “可去你的，我这叫号召。”魏琛毫不犹豫地回嘴。

 

  “确实难得。”林敬言说，“当时可没想到过。”

 

  “当时都想着拿冠军，想着经营战队。”吴雪峰说。

 

  “是这样没错。”张益玮点头，“再想想抢BOSS抢材料，没剩什么时间了。”

 

  “刚开始总想着自己，想着队伍。久了也不得不多去训练营看几圈。”林杰说。

 

  “江山代有才人出，只是我们是第一批。”林敬言说。

 

  “真想多在那待一会儿啊！”魏琛说。

 

  “适可而止得了，谢幕也要看姿态。”方士谦说。

 

  “所以我们这里最幸运的一个，果然还是叶修。”孙哲平说。

 

  “你想想看，年纪轻，天才，稳定。什么好事都给他了。”张佳乐说。

 

  “但是没办法否认，机会来了也要懂得把握。他是自己成就的自己。”林杰说。

 

  “要是叶修在这，八成都给惊呆了。”林敬言说。

 

  “咳！”魏琛适时打破僵局。

 

  “想多了，谁都当过手下败将。”孙哲平说。

 

  “不愧是第一狂剑。”方世镜又拧了瓶汽水。

 

  “既然都说到了，那就去打几局呗？”张佳乐提议。

 

  “行啊，走！看谁是谁手下败将。”魏琛说。

 

  一伙人拥到网吧。好像早知道有今日似的，个个都带了账号卡。魏琛和方世镜这对老组合重聚，林杰和方士谦、张佳乐和孙哲平。剩下四个自己分好组，正好五人两队——但是只有一个治疗。

 

  “妥妥的全明星阵容啊！”方世镜说。

 

  “你还别说，老选手们组个队杀回去，说不定真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。”魏琛说。

 

  “还吹牛啊？”张益玮接嘴，“都老啦。”

 

   “总有些是衰老也带不走的，不是吗？”——屏幕中百花光影绚烂，血影在其中，浑身杀气奔他们而来。寂静中，张佳乐平静地说。

 

 

  他说得很稳。在哄闹的网吧里分外清晰，好像时光里的回声撞击胸腔，睁开眼是队友在身侧，崭新的队服和熟悉的对手。

 

  再也没人说话。大伙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。但又好像不是——隔着它看十年前的自己，有关闷热的夏天和吱呀吱呀的电风扇。喷过的垃圾话不剩印象，而过往中的人在什么时候扬镳分道，却依然清晰而深刻。他们如今坐在这里，像光束消失后执意的舞动，尘埃之中舞动。

 

  枪响，雷鸣，剑起。

 

  ——繁花血景。

 

  一瞬间的功夫，光影中冲出一位流氓，抛砖起手，攻势前所未有的狠辣。不再是唐三打，不再是冷暗雷，时间兜头浇下冷水，也还剩傲骨与血性。或许没有多少人记得林敬言的流氓曾经以强攻闻名，曾经亦是撕开对方阵型的一把利刃。

 

  ——到底有什么是带不走的？

 

  会老、手速会下滑、反应会变慢。会有发现无法招架的时候，会有拼尽全力爆发亦是落空的时候。

 

  ——他们最为清楚。

 

  意识是带不走的，经验是带不走的。相处训练的默契是很难消散的，重新并肩的时候只有熟悉与安心。

 

  岁月不饶人，他们亦未曾饶过岁月。[5]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林敬言也一度以为自己走到了尽头，他却还是停下了走下来的脚步。

 

  我还想再试试，手中这副牌能打成什么样子。

 

  剩什么呢？

 

  剩一点勇。

 

  他与天才之类的字眼毫无关系，他奋力往前追去，直到被下一个天才超越。

 

  他有点像在路灯下驻足的人。天才们在前面走，拉出长长的影子，他在后面追，直到属于他的那盏灯暗了，他只能看着他们往前。

 

  他是不甘心的。于是他来到了霸图。张佳乐和他一样，他们都觉得，不行，不能就这么退场。

 

  叶修又何尝不是，魏琛又何尝不是？

 

  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方士谦，巅峰谢幕更不容易。林敬言从来不会自命不凡，任何事物都难求圆满。因此抛开这一切，仅仅是想要作战。

 

  “我们是因为什么才走上这条路的？”林敬言打下一行字。

 
   似曾相识的一句话。当初他们或不经意或认真地问起身侧的人——当初发问，如今扪心自问。

    大家默契地抬头，战意和狂热埋在目底。相撞、狠狠相撞，撞碎封存的记忆，撞碎月光——今晚和十年前的夜晚没有任何区别。

    

  叶修和苏沐秋一同在郊外抢BOSS，吴雪峰因为偶然的机会结识二人。方世镜问魏琛公会名字的含义，孙哲平向张佳乐发出邀请，林敬言敲下唐三打这三个字、郭明宇在竞技场里找人PK;大伙儿期待着大漠孤烟和一叶之秋的对战、林杰问方士谦要不要来微草试试。张益玮四处游荡，想和那个叫秋木苏的神枪手比试一场——轻狂时希望一生年少，永远奔跑。

 

  倏忽间那都是昨日了。黑夜降临，纵使如此亦有繁星。心头一盏灯，提醒着来路，照亮着去路。

 

  人情世故要看透——

 

  赤子之心不可无。[6]

 

END

 

 

[1] 那些豪言壮语，当他们说时，总以为前无古人，实际上却是陈词滥调，百年不变。钟摆来回摆荡，旅程永远循环。——毛姆《月亮与六便士》

 

[2] 毕竟一生很短少有圆满。——谢春花《只道寻常》

 

[3]许多年过去了，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，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，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。——卡勒德·胡赛尼《追风筝的人》

 

[4]阴霾长街，小食铺，几个难友用一只酒碗轮流喝。那种斯文，那种顾盼自雄。屡败、屡战，前途茫茫光明。——木心

 

[5]岁月不饶人，我亦未曾饶过岁月。——木心

 

[6]人情世故要看透，赤子之心不可无。——陈振民《开学典礼》

 
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。